德德

11月6日

关宏峰浑身酸痛地醒来，是22岁的关宏宇在迎接他。

22岁的关宏宇脸上初见成年人锐利的痕迹，眼神和脸颊肉却还是柔软的，小寸头有点乖张又有点桀骜的意思。他穿着黑背心，端着一盘烤好的面包：“哥，你醒了？”

关宏峰原本想骂他昨天不知轻重，但是看到这样的弟弟心一下子漏跳了一拍。他和关宏宇坐在餐桌边，气氛有点尴尬。关宏宇红着脸挠挠头：“其实昨天也算是我们的初夜了吧。”

关宏峰说：“不是我的。”

“是我变小以后第一次和哥......”关宏峰看着他不好意思的样子，心里嘲笑他纯情个什么劲，却忍不住伸手摸摸他毛茸茸的脑袋。关宏宇嘟囔说：“以前的时候你可没有这么温柔。”

关宏峰意识到他说的以前是他们二十多岁的时候，他笑了一下：“我以前没有经验，没有那么会做哥哥。”

整理的时候发现床单弄脏了，备用床单因为放在衣柜里太久泛黄了，今天关宏峰不去支队里，他们吃完午饭后一起出去买家居用品，两个长相肖像年龄差倍的男人走在一起很晃眼。去店里挑选时，店员不禁好奇地问：“两位是父子吗？”

关宏宇没憋住笑了出来，关宏峰随口扯谎：“侄子。”

“长得真像！”

出了店以后关宏宇帮他哥拿着三件套，期期艾艾地凑过去：“别人看不出我们是兄弟，可以牵手吗？”

“不行。”关宏峰一口回绝：“没看到人家说我们是父子吗？”

“管他呢！我们就不可以是忘年恋吗？”

关宏峰没理他，过了几分钟，有点别扭地把手伸到关宏宇的口袋里。

“就这样。”

11月7日

今天关宏峰去上班了，回来以后看到24岁的关宏宇都等蔫了。

“你应该自己出去找点事情做，别在家里等我。”关宏峰一边脱外套一边说。关宏宇无精打采地回应道：“我找了，但是还是总忍不住想你。”

“......”关宏峰不知道该说什么，他自己去浴室洗澡，过了半小时后出来，带着一身水汽走向关宏宇：“既然你不去找其他人，那就不要怪我把你关着。”

“你要做什么？”关宏宇明知故问。中年人摁住青年的肩膀说：“今天你不许动，我来。”

“你行不行啊？”关宏宇调笑道。关宏峰拧了一下他的耳朵说：“闭嘴。”

关宏峰果然还没动十几分钟就不行了，后来都是关宏宇把他顶在墙上。二十多岁的精力真是怎么也发泄不完，关宏峰求饶：“我还要去上班。”

“你先惹我的！”

“你怎么这么较劲呢。”关宏峰有点后悔了。

11月8日

今天关宏峰醒得比弟弟早，他没动弹，在温柔的晨光中仔细看弟弟的脸庞。

关宏宇现在是25、26岁的模样，鼻梁高挺，唇峰清晰，但因为一直以来被宠爱的性格，神情还是很天真，完全不像是步入社会的人。关宏峰看着看着，忽然觉得心脏有点难受。他想，关宏宇要是一直都是这样该有多好。

他刚动了一下，怀里的青年就被吵醒了：“嗯......”

关宏峰说：“你接着睡吧。”没想到身边的人一个骨碌坐起来：“你是谁？”

关宏峰愣住了。

原来一周过去了，关宏宇的记忆又减退了，现在完全就是二十六岁的关宏宇和四十岁的关宏峰面面相觑。关宏峰简单解释了一下发生了什么，做好早饭打算离开，忽然看到埋头吃饭的年轻人抱住脑袋发出一声哀嚎：“你能不能告诉我.......我们四十岁的时候真的是那种关系吗？”

“我没这么说。”

“这一看就看得出来的吧！”关宏宇忍不住指着他哥的脖子：“我们抱着一起睡的，而且你的脖子上还有......”

关宏峰眼疾手快用围巾盖住，脸色不善：“......还看得到吗？”

关宏宇摇摇头，关宏峰问：“怎么，你不能接受吗？”

他见关宏宇没有说话，只是呆呆地吃着碗里的东西，叹了一口气：“这都是你的选择，不能接受我也理解，你随时可以走。”

下班回家的时候，家里已经空了。关宏峰想二十六岁有正常心智的弟弟大约一时间没办法面对自己，就这样离开了。

关宏峰自己吃着带回来的油泼面，不知道为什么，嘴里的东西一点味道也没有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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